第143章_抓个少女做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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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姜小豆记得她的名字,她好像叫风里牺。

  “自然是等你们!再说了,我不来,你家相公的内丹不要了?”

  风里牺从袖子里摸出了夜炀的内丹。笑嘻嘻的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接着!”

  她手一扬,将内丹扔给了夜炀,姜小豆看了看四周,没等她开口问话,风里牺便开口说道“等你们等的我肚子都饿了,你的那些徒弟去山中帮我摘果子了!”

  风里牺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道“走吧!咱们去找他们去!”

  说罢便伸手去拉姜小豆,姜小豆慌忙道“等下等下等下!这会子我实在站不起来!”

  风里牺哪里管她这个,两个小手用力一拽便把姜小豆给强行拉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这小娃娃小小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能拉的动姜小豆一个大人。

  “等下等下.............嗯?”

  姜小豆被她强行拉起来,先是踉踉跄跄痛苦的走了几步,随后表情逐渐轻松。

  “奇怪!我怎么不晕了?”

  姜小豆试探着自己走了几步,步步稳当,而且没有感到丝毫的晕眩感。

  “看吧!走两步不就没事了吗!”

  小娃娃又去拉夜炀,拽着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

  见姜小豆和夜炀都无大碍之后,小娃娃对他们摆了摆手,笑嘻嘻道“走啦走啦!我们去摘果子去。”

  她拉着两人进了北山,他们在山中见到了祝余和白术,五人在山中饱餐了一顿后,便商量着要去北荒一趟送信。

  “好呀好呀!北荒之中多有若木,那若木可是上好的材质,用来做琴最是不错了,我们快去吧!”

  姜小豆和夜炀对视一眼,姜小豆试探问道“小前辈,玉坠姑姑让你去北荒这么远的地方吗?”

  “玉坠姑姑可从不管我的,再说了好不容入世一趟,我要去玩,你们去哪我便去哪!”

  “可是,我们是去办正事,那北荒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我怕”

  没等姜小豆说完,她便闹了起来,不依道:

  “我要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姜小豆他们谁也没能劝动她,众人只好纷纷作罢。

  白术和祝余回涂山镇守,而姜小豆和夜炀则带着风里牺一同去北荒送信。

  这一上路,姜小豆他们心中无比反悔,这小娃娃看着乖巧,但实则是个特别麻烦的小家伙,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会不是饿了就是渴了,她的小嘴一张,姜小豆和夜炀就得为她四下奔波,原本短短两天的路程,他们愣是走了六天才到。

  若非怀里还揣着信,他们险些忘了去北荒的真正目的。

  一入北荒,他们便看到了北荒的巨大变化,随着朝暾升起,三界的万物之灵得到了修复,枯木逢春,土地中冒出了嫩芽,干涸的枯井中再次涌上净泉,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傲然生机。

  但北荒唯独是个例外,一入北荒边界,看到的枯黄干裂的土地和已经腐烂的尸体,还有一些已经彻底变成了白森枯骨。

  一阵风迎面而来,风中的血腥味浓厚恶臭,让人忍不住作呕。

  姜小豆曾来过北荒,虽然那个时候北荒确实也荒凉,但也算是别有一番景致,而现在,北荒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一处堆尸成山的死地。

  夜炀开口道“风中有生人气息,说明附近有人,咱们小心一些。”

  姜小豆点了点头,她拉着风里牺,生怕一个不小心与她走散了,而风里牺这会也是出奇的乖巧,自从入了北荒之后,也不喊渴也不喊饿,整个人变得沉默很多,那她的沉默中隐隐透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那丝沉默和复杂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姜小豆一心惦记着幽都城和阿茉并没有发现风里牺的变化,倒是夜炀看的一清二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风里牺,绝对没有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他很怀疑她的真正身份。

  三人越是往北荒深处走,尸体便越多,由于北荒深处过于寒冷,那些尸体大多都被寒气所冻,成了一座座冰雕。还有的被埋在厚雪之下,与雪山融为一体。

  三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幽都城,只是还没等靠近便看见那城门大开,幽都城中走出了两队人族小兵。

  姜小豆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戳了戳夜炀,在夜炀肯定的目光中,她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从城中走出来的果真是人族小兵。

  只是,这幽都是苦寒之地,人族的血肉之躯怎么能承受的了此处的寒冷?

  夜炀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道“是平心玉符。”

  姜小豆恍然大悟,问道“他们霸占了幽都的城门,想必内城也是这个情况,我记得以前密探查过,说是自从上次大战之后,阿茉带着幸存的兵将躲进了冰狱之中,咱们得去内城,进了内城之后,才能进入冰狱,进了冰狱之后才能把信送到茩土娘娘手中。”

  “这些新一代的人族太碍事了!”

  夜炀道“不如本座去将他们引开,然后你跟风里牺小前辈先入城,若是有机会本座就去城中找你,要是实在进不去本座就不进了,等你们送好信之后,你传音与本座,本座再将他们引开,你们好趁机从城中出来。”

  “这招也太险了吧!”

  “无事,声东击西本座还是会的。”

  就当姜小豆觉得不妥时,风里牺突然开口说道“人族本就善治,这新一代的人类更是有勇有谋,而且一时无法真正的杀死,若是被他们缠上,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更何况一而再再而三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怕是会让他们起疑心,从而会对我们进行调查,若是他们猜到了盘古墓,皆是怕是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波。”

  风里牺说中了要害,姜小豆和夜炀听进了心里,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惊动他们,远离他们,不然依着他们的智慧,想必用不了多少时辰就能查出我们到底从何而来,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风里牺拍了拍肚子,懒洋洋道“呆着也没用不如填饱了肚子再想的好,走吧!咱们去找些果子来吃!”

  姜小豆道“小前辈,这里可是整个北荒最寒冷的地方,寸草不生的,哪里来的果子!”

  “走嘛走嘛!找找看了!说不定找着找着,就找到了。”

  她拉着姜小豆作势要走,当看见夜炀没打算跟她一起走时,她笑嘻嘻的拿眼睛看向夜炀,亮晶晶的眼睛中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威严。

  “怎么,狐王大人不跟我们一同走?”

  那丝威严成功的让夜炀心中发起杵来,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充满了服从,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真实奇了怪了,他夜炀混世多年,从未向谁低过头,这种从心底生出的顺从还真是头一次。

  “本座也饿了,一同走吧!”

  “好耶好耶!找东西吃去!”

  夜炀的同意让风里牺很是开心,她;拉着姜小豆蹦蹦跳跳的离开,那欢快的背影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半点也找不到不对之处。

  夜炀不禁心中起了疑惑,难道刚刚她释放出来的压迫感是自己的错觉?

  风里牺拉着他们离开了幽都,姜小豆和夜炀为送信而发愁,这一路上是跟着风里牺,可他们也确实心不在也,风里牺走一步,两人跟一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了一座被封印多年的雪山。

  “快看!那里有果子!”

  夜炀和姜小豆寻声看去,之间雪山之中还真有一株树活着,而且树上结了一个雪色的果子。

  那树和果子都在雪山的阴影里,又与白雪同一个颜色,若不仔细看是没法辨认出来的。

  夜炀率先走上前去,想要将那果子摘下来,谁想他刚碰到那果子,粗壮的树枝便迅速缠住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树猛然往下一缩,将他拉入雪洞中。

  “夜炀!”

  姜小豆快速上前,只见那树和夜炀已然不见,原地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风里牺,你就在这呆着,那也别去!”

  姜小豆交代一句后便跳下洞去,她没有发现身后风里牺的脸上一片淡然,没有一丝属于孩子的胆怯和紧张,淡然的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

  待姜小豆跳下洞后,风里牺慢悠悠的走到洞前,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无奈一叹“唉!若不是非不得已,我是真的不想走这一条路!”

  说罢她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在她跳下去之后,那洞口荧光闪烁,不过眨眼功夫,洞口消失不见,放眼四周一片白茫,这座雪山普通的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夜炀!”

  那洞中好似被人下了结界,姜小豆的灵力被强行压制,而且洞中漆黑无光,她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也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有多大,她既是担心夜炀的安危,又不敢轻举乱动,只能一味的下降。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看见脚下有微弱的火光闪现,她猜自己怕是已经来到了洞底,她尝试着操动自己体内的灵力,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自如的运用灵力,于是在她落下的那一瞬间,她运用灵力护着自己,以免自己不小心被摔伤。

  “小豆?”

  姜小豆一落地,便看见了夜炀,此时的他正用火光看着周围的情况,姜小豆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这深洞与冰室连接,此处寒气逼人,姜小豆从洞中落下便感到一阵阴冷扑面而来,她生来体质特殊,不畏严寒,这股冷意虽是伤不了她,但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一心只想离开。

  而夜炀善于驭火,他体内的火灵石保他不会被这股阴寒之气所伤,虽是有些疲惫,但总归是能护着心脉不受损的。

  “你怎么会............你跳下来了?这么危险,你来做什么!”

  “我.............”

  没等姜小豆说话,只听那洞中传来一丝异样,两人抬眸看去,只见一团小小的黑影从洞中落下,那黑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在撞到一面冰墙后终于停了下来。

  那黑影缩在一团,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好疼啊!”

  “风里牺!”

  姜小豆惊道“你为什么会跳下来?!”

  “我.........我不小心的,刚才有凶兽追我,我一紧张,这雪地又滑,可不就掉下来了!”

  姜小豆叹了一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罢了......既然来了,就好好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好!”

  风里牺蹲在冰室一角自顾玩耍,而姜小豆和夜炀四处查看,寻找出路。

  “咔嚓!轰!”

  “怎么回事?”

  没等姜小豆和夜炀找到出路,这冰室的一面冰墙突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冰墙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通道暴露在几人面前,那通道由巨大的冰块组成,每一块冰里都镶嵌了一个小小的晶石。

  那晶石虽然小,但能散发出淡淡光芒,在冰块的反射下,那光芒更是大现,整个通道内明亮无比,一眼能看到通道的尽头。

  姜小豆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冰墙,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风里牺触动了机关。”

  姜小豆没看见不代表夜炀没看见,当风里牺蹲在冰室一角玩耍时他就觉得不对,所以留了心,当他听到有异声传来时,下意识的看向风里牺,当时,他亲眼看见风里牺手中那未散的荧光。

  而风里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举动,她手中的荧光立刻就消失不见了,不但如此,刚刚一瞬间,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属于孩童该有的成熟。

  姜小豆微微凝眉,慢慢走向那个通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在她即将走进通道时,夜炀突然一把抓住了她,姜小豆转眸看他,只见此时的他一脸严肃,手中那把长剑已悄然出鞘,而剑锋所指之处的便是一脸单纯的风里牺。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引我们去何处?”

  “夜炀你怎么了?”

  “这个通道就是她弄出来的,本座刚刚亲眼看见她在暗中运用灵力,而且这也不是她在暗中出手了,小豆,我们是怎么掉入这深洞的?还不是她引着过来的吗?”

  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若不是风里牺喊饿,他们也不会走进这雪山之中,不进山中,他们又怎么会掉入这冰洞呢

  这一想姜小豆自然也不淡定了,她凝眸看向风里牺,问道“风里牺,你到底是谁?”

  风里牺站在冰墙一角,小小的脸上满是无辜,她一个劲的摇头,口中带着些许哭腔“我就是风里牺啊!我真的没听明白你们再说什么...................”

  “还装!本座明明”

  夜炀话未说完突然戛然而止,他转眸看向身后的通道,纤细的狐狸眼中满是警惕。

  “夜炀!”

  “本座知道”

  就在刚刚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有异常气息出现在这个通道里,只是那气息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快,他虽是察觉到了,但无法确定那气息的具体所在之处。

  “这气息有些熟悉,怕是咱们的熟人!”

  姜小豆不畏严寒,而且善于驭水,在这个地方,她的敏锐性要比夜炀要强上许多。

  “那人在哪?”

  姜小豆顿了顿,伸手指向通道的左侧“就在那里,不过他身上的气息过于混杂,让我觉得熟悉之时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她以前似乎也有过,不过那个人可是幽都的大将,此时应当在冰狱镇守才是,不该出现在这冰洞中。

  夜炀正准备问些什么,只见姜小豆突然眉间一紧,凝眸看向面前的通道,眸中充满了警惕“他要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当姜小豆心中紧张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通道的拐角处。

  玄衣长角,墨法玉颜,双眸冰冷,朱唇似血,来人虽是略带杀气,但姜小豆和夜炀见了他却是格外的惊喜。

  姜小豆和夜炀异口同声道:

  “土伯?!”

  姜小豆在幽都时是个盲女,她从未真正的看清过土伯的容貌,但是土伯的气息她还是知道的,土伯一现身,她便料定,眼前这个邪魅玄衣便是土伯本人。

  夜炀收起了长剑,而姜小豆走上前去,对他道“我刚刚就觉这通道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是你可是茩土娘娘的近身,我便以为你不该出现在这,土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姜小豆惊讶,土伯看见他们之后,那双冰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他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姜小豆和夜炀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土伯也很疑惑,但是土伯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看了他们几眼后转身便走,他走的突然姜小豆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跟着他一同走,土伯走了几步后察觉身后没有动静,便转身去看他们。

  虽然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但夜炀他们看出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要为自己引路,为了解惑,两人决定还是先跟着土伯走,一起去看看情况。

  土伯引路,夜炀跟在其后,而姜小豆拉着风里牺走在最后。

  虽然风里牺的身份不明,但她毕竟还小,对她不管不顾随意丢弃在这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两个人只能暂且带着她,她的真正身份等出去之后再说。

  那通道不长,拐了几个弯后眼前便进了一个巨大的冰殿,那冰殿是由寒冰制成,一桌一凳,一柱一梯都是寒冰。

  夜炀终于明白那冰室之中为何这么阴寒了,原来那通道连接的是个巨大的冰殿。

  “姜十郎!”

  一声惊呼突然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素衣的女子,虽然那女子戴着帷帽,但仍能从那姣好的身形和通身的气质看出她绝非常人之姿。

  姜小豆没有见过她,自是呆愣在那,但是当察觉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时,她眸中的疑惑快速褪去,一丝盛喜出现在眼中。

  只见她欢喜一笑,轻声道“真是好久不见呀!我的城主大人!”

  女子激动的走上前来,姜小豆也慌忙迎上去,她拉过阿茉的手,那双眼睛在阿茉身上溜溜直转姜小豆笑道“哎呀!我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你,果然同我想的一样,真是温婉大方,气质不俗!”

  帷帽微微一动,那温柔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对招子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了!”

  那语气虽然温柔,但温柔中透着一丝狠意,若是姜小豆真说不要,怕是她会立刻动手将她变成两眼空空的盲女。

  “阿茉,你和土伯为何会在这里?”

  据姜小豆所知,如今幽都战事紧张,他们两个一个是现任城主,一个是幽都大将,应当镇守军营才是,怎么一个两个都跑到这里来?

  “我们一直都在这里,若是不在才奇怪呢!”

  阿茉温言道“倒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冰狱?”

  “冰狱!”

  姜小豆和夜炀都傻了眼,他们互看一眼,眸中充满了震惊。

  “这里是幽都的冰狱?!”

  惊讶之时他对风里牺的身份更是怀疑,虽然依旧怀疑她,但这种怀疑的心情却变了,从一开始的杀意变成到敬畏。

  夜炀心中有预感,这个风里牺的真正身份一定超过他们的想象。

  “我们已经进了冰狱之中?!”

  难怪姜小豆总觉得那通道中散发的寒气有些熟悉,只是虽然熟悉,但她还真是没敢往冰狱上想。

  夜炀惊道“这里就是冰狱?我们没有进入幽都城,直接来了冰狱?”

  阿茉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幽都后门的,但是,这里的的确确就是冰狱,而且在今天之前连我都不知道冰狱居然有后门,是刚刚茩土娘娘突然召见我,说是有贵客临门。”

  “她还说土伯已经察觉冰狱有异常气息去勘察了,她怕土伯不分情况大开杀戒,要我块快赶来,不然我们哪里知道你们来,哪里又知道这冰狱的后门在这里!”

  姜小豆点了点头,问道“既是来到了便好,阿茉我有急事要找娘娘,快带我们去求见娘娘!”

  “好!这边走!”

  阿茉走在最前面为他们引路,姜小豆走在她身边,走了几步姜小豆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奇怪,上一次你陪我来冰狱时,被这寒气伤的可不轻,怎么这次却轻易的走进冰狱,对着狱中的寒气视若无睹了呢?”

  雪色帷帽轻轻一晃,温和的声音穿了出来“是娘娘帮了我,要知道当初幽都城败,仅剩的这些人为了活命,在幽都城中退了又退,最后只能想着来冰狱躲一躲。可是冰狱中寒气阴冷,哪里是我们这些闲人想靠近就靠近的。”

  说到这里,那温和的声音微微一沉,姜小豆大约也猜的出当初的她们有多心酸。

  “但除了此处哪里还有活路可寻,没办法,我只能带着那些还活着的人冒险来到冰狱,这一路上,倒下去的人可不少,走到最后就只剩下我跟土伯还有彩叶,以及几个近身侍卫。土伯不畏严寒,率先去找了娘娘。”

  “娘娘怜惜,将她的修为幻化成一个冰珠,将冰珠佩戴在身上,可以抵挡一部分的寒气,如此我们才能顺利来到冰狱,只不过尽管有冰珠傍身也不轻松,这冰珠只能抵挡周围的一些寒气,那剩下的一些寒气依旧能侵入肉身,在体内形成寒毒,所以我们每时每刻都要运用修为来护着自己,不然任由这寒气入体的话,怕是早早晚晚都会因寒毒而死!”

  姜小豆道“也就是说,那场大战后,幸存者还不到十人?”

  帷帽微微一点,阿茉无声的回应了姜小豆的话,她叹道“其实真的不算是幸存者,应当说,我们还没有死掉而已。”

  这冰狱虽是护住了她们的性命,但也困住了她们,那些敌军不来他们便是活着,那些敌军若是来了,他们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一个城主,一个丫鬟,一个如傀儡一样的将军,还有几个资质一般的近身侍卫,这些人要如何抵挡那些恨他们入骨,且有拥有不死之身的新一代人族呢!

  姜小豆想了想,问道“自从幽都成败之后光知道你们呆在冰狱,那新任五方鬼帝川穹呢?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就是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他...........”

  阿茉脚下微微一顿,虽是动作轻缓,但姜小豆看的清楚,她敏感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对,紧张的问道“难不成那浑小子战死了?”

  “不!”

  阿茉摇了摇头,沉声道“他没有死,只是消失不见了!”

  “消失是什么意思?”

  阿茉顿了顿,沉声道“当初,有敌人入侵北荒,幽都兵弱,边防和守城只能顾着一头,五方鬼帝虽是手下多,但对北荒的地形和优势并不了解,所以只能是幽都的将士们去镇守边界,而领兵的大将便是土伯。”

  土伯虽是有些呆滞,但对于排兵布阵颇有成就,即便是在兵弱之时,他也能将敌军压制到最后一刻。

  “幽都镇守边界,而五方鬼帝的人马则是守护幽都外城,而我带着一队人马镇守内城,虽然敌军来势汹汹,我们不可能反杀他们,但是以当时的情况,若只是镇守的话,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只不过,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敌军刚刚入侵没多久,边界就传来了战败了消息,幽都的边防死伤惨重,当土伯带着几个幸存兵将赶回来时,发现幽都外城竟然无人看守,五方鬼帝和他所有的部下不知何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外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我得到了消息,带着人从内城赶去外城,当我匆忙部署好一切之后,敌军刚好赶到幽都城下,敌军攻城的势头很猛,幸亏我的阵法足够坚强,把他们抵在了城外,但是”

  阿茉话音骤然一沉,说道“但是幽都城的后方失守了,茩土娘娘传音与我,命令我必须撤退,我知道幽都城大势已去,只好带着土伯和一些将士撤退,撤退的路上,我们遭到了敌人一路追杀。”

  “从幽都城的外城到内城,又到冰狱,这一路上,我留心细看,不但没有看到五方鬼帝的身影,也没有查到五方鬼帝离开的踪迹,整个幽都城没有一丝他呆过的痕迹,他和他的部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怀疑五方鬼帝此次消失实是早有谋划,便将此事告诉了娘娘,但娘娘沉默不语,并没有做任何结论,幽都城败之后,那些进攻的敌军慢慢撤离幽都,他们离开的同时,新一代的人族来到了幽都,将幽都的外城内城一一霸占。”

  “新一代的人族本是很好对付的,但是你也知道,当初那些恶灵从幽都的离开时,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夺走了娘娘的平心玉符,有了那玉符他们就变得很棘手了,本来这事我也曾想过请娘娘来定夺的,但是每次说起这件事,娘娘总说不急,所以我们也只能任由他们霸占。”

  茩土娘娘不管新一代人族的原因姜小豆大约猜的出来,但是川穹消失不见这件事情她的心中格外的在意,总觉得川穹在这一刻离开一定另有原因。

  “从这个门进去,一直往下走,娘娘就在那里。”

  阿茉突然停住了脚步,姜小豆温言看去,只见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冰门前。

  “这里面的寒气很重,你们.........谁去?”

  没等夜炀他们说话,姜小豆率先开了口“我去!”

  夜炀不耐寒冷,这冰狱的寒气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了的,至于那小娃娃风里牺更是不行,她毕竟是玉坠姑姑的人,若是在这冰狱中有个什么闪失,要他们怎么跟玉坠姑姑交代!

  姜小豆的顾虑夜炀也想到了,所以并没有与她争论什么,而是交代了她一句小心,姜小豆点了点头,推开了那巨大的冰门,走了进去。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没有看清冰狱中的情景,只是感觉到冰狱之中的哀怨阴冷,而这一次,她能清楚的看清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牢笼,笼中殷红发黑的血迹以及蜷缩在牢笼阴暗处的人影,以及那双受尽折磨,求死不成,求生无望的血眸。

  姜小豆走的很慢,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从牢笼中传出的目光。

  这些牢笼之中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的目光更接近野兽,一个失去自由,无声呐喊的野兽。

  姜小豆穿过重重牢笼,最终停在了地下最深的一间囚笼前。

  这件囚笼与之所她看到的所有囚笼不同,这里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屋子,没有困住行动的冰珠,也没有巨大的铁链,更是没有挣扎求死的痕迹。

  这里只是一件普通的屋子,屋子的大门是厚冰形成,透过厚冰能看到摆在屋内正中央的寿棺,那寿棺也是由寒冰打造,隐约透出一个纤弱的身影来。

  “回来了!”

  厚重的冰门无声自开,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室内传出,姜小豆敛襟行礼,恭敬道“多日不见,姑母可好?”

  这一声姑母与茩土来说很是受用,让她感到了久违的家族温暖,更何况眼前这个孩子,是决明最宠爱的孩子,虽不是亲生,但行为举止像极了他。

  “过来!”

  姜小豆乖巧上前,低垂眼眸,任由那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目光离开之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眉间不再有疑惑和忧愁,看来盘古墓一旅收获不小。”

  “经历了生死,兑现了承诺,北渎已是过去,从今以后我只做我自己,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一声轻笑传来,只听茩土道“这话你父亲也曾说过,但无论是他还是吾,身上都有旁人无法看到的枷锁,自由与我们而言早就成了触之不及的奢求,璨儿,愿你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每一天每一刻都潇洒自在,不受任何人的拘束。”

  “多谢姑母!”

  “咦?你的身上有故人的气息..........”

  话到尾声依然有了些许笑意,只听她道“看来小师妹托你给吾送了东西来!”

  “是!”

  姜小豆从袖中拿出那封信,双手呈上,恭敬道“这封信便是女娲娘娘所托。”

  一股灵力随风而来,温柔的卷走了她手中的信,茩土打开了信笺,她看了信中内容后沉默不语。

  “姑母,女娲娘娘并没有恶意,大约只是想您了,所以才想请您去与她作伴的。”

  茩土并没有立刻就回应姜小豆的话,而是沉吟一瞬,她叹了一声,沉声道“她哪里是想吾,她是心疼人族,心疼如今的三界了!”

  “吾这个师妹,她的性子刻一点也不像师父,倒是像极了九天之上的那位上座。生来就是忧国忧民的性子,当年若是她没有放弃神族之主的位子,神族也不至于腐烂到今日这种地步。”

  “若是以前,兴许吾会应下她的请求,但...........吾虽是容颜未老,但在这冰牢中呆着大半辈子,沧海桑田到今日,吾早已是耄耋之纪,心态自是也发生了变化。”

  “姑母想要做什么?”

  “吾这的魂魄可是不灭的,虽是活着无趣,但也着实有意思,吾也想学师父,用这不灭的魂魄去打一个赌。”

  “姑母想打什么赌?”

  茩土并没有正面回应姜小豆,而是神秘一笑,姜小豆心中明白,茩土怕是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于是率先扯开了话题。

  “姑母,我有一事想问。”

  “说!”

  “新任五方鬼帝川穹,他人现在何处?”

  茩土沉默不语,姜小豆接着说道“我知道,五方鬼帝与幽都是合盟关系,而我是涂山之后,论理不该过问此事,但川穹也曾是我好友,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

  “你问他现在何处?璨儿,你可曾想过,他现在想不想让你知道他身处何处?”

  茩土道“川穹之所以消失不见,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身份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自处。”

  “姑母的意思是,他不想做五方鬼帝了?”

  “与鬼帝无关,璨儿,你竟不知他的真正身份?”

  姜小豆摇了摇头,只听空中传来一声轻叹“也是,莫说你了,就是那孤家小子,怕是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毕竟在他面前,你们所有的人都如同孩子一般单纯。”

  “姑母此话何意?”

  “吾不能直接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毕竟,吾与他早有约定,但吾可以告诉你他现在身在何处,璨儿还记得奈何桥吗?”

  “记得!”

  她记得奈何桥很长,桥的正中央有道结界,结界内隐藏了神族欺压人族的秘密。

  “当初怨灵之所以能离开幽都,是因为那道结界被人破了,当所有怨灵离开之后,川穹孤身走上了奈何桥,在那里设下了一个新的结界,从此之后,吾再也没见过他从奈何桥上下来过。”

  原来川穹一直都在幽都之内,只是

  “他去奈何桥做什么?”

  对于他去奈何桥一事,姜小豆很是疑惑,那桥曾经被称为屠宰桥,上面沾染了太多的哀怨仇恨,莫说待在桥上,就是在桥头上站上一站,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幽都是鬼蜮,奈何桥便是鬼蜮中最为恐怖的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当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后,也就明白他为何非要躲在奈何桥上了。”

  “是!”

  正当姜小豆想要离开时,茩土突然说道:

  “对了!吾有一事忘了与你说了,若是你有时间,在见川穹之前,要不要去见另一个人?”

  “谁?”

  “你忘了?”

  茩土轻声道“就在前段时间,有个叫蒺藜的魔族少年来冰狱外求见,他的手中有你的信物,吾用身外化形见了他,他将一个女子交给了吾,说是你要他送来的。”

  “是.................”

  她险些忘了,她曾经请魔族储君帮忙,将一个人送来这冰狱之中。

  “他说那女子身份尊贵,一生奢华,要吾帮忙为她准备一间体面的牢房,吾认出那个女子,她的眉眼与昭华真是一模一样。昭华与她的所作所为吾都知道,只不过意外的是,你竟然放了她一条命,璨儿,你这心胸也够宽的!”

  “杀戮虽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但不见得是最有效的,我也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当初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你的想法虽不是最好,但却是最有用的,不过她是生是死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吾在她身上设下封印,她永远都无法离开冰狱,她有很多的时间去反思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

  “姑母,我想去看看她。”

  “可以,她就在第二层的最后一间牢笼中,吾帮你为她的冰牢取了一个体面的名字。”

  茩土顿了顿,一字一句轻声道“广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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